“感觉怎么样?”亚当斯靠近他,努力装出一副平静的模样。
雪莱冷淡地回应:“不错。”
亚当斯忍了忍还是控制不住的虚伪一笑:“我去一趟洗手间。”
雪莱听见了卫生间传来的干呕声,唇角很轻地勾起一抹弧度,不似微笑,也不是嘲讽,娇贵的雄虫看见那么血腥的场面,很难适应吧。
那不是简单的凶杀场景,更像是虐杀。
曾经雪莱看着这样的场景也会感觉到强烈不适。
亚当斯洗了一把脸,湿漉漉的脸颊,沁透的肌肤,沁水后愈发昳丽的眉眼,黑眉更黑浓了,他自顾自的坐在雪莱床边,“医生说,我最好今晚标记你一次。”
雪莱很轻地皱起了眉心,他没有在公共场合玩play的爱好,却在亚当斯吻上来的时候,并没有开口拒绝,反而牙关一撬就开,舌根被亚当斯轻轻一扫,便觉得头皮发麻,尾骨一颤。
......
若有虫打开那扇紧闭的门,便能看见皎白的病房内那大着肚子的冷厉雌虫,那双用来拿枪弄刀的手,此刻只能紧紧捏紧白色洇湿的床单,发出的声音也类似于被扼住咽喉的悲鸣声,断断续续,带着一点求饶似的感觉。
他忍不住抱住自己的肚子,像是害怕般,拧紧的眉头,说不出是难受还是抗拒,唇边一片湿润的水红之色,摇晃震颤的肚子,哆哆嗦嗦般抽搐的小腿。
他被雄虫吻了吻嘴唇,他眼底时不时模糊起来,是正在聚集的眼泪,但始终不曾落下。
雄虫的声音很低,“乖,daddy,让我标记一下。”
这一声daddy分不清是替他腹中虫蛋喊的daddy,还是更加见不得人的理由。
雌虫脖子抻长,青筋微微凸起,金色的长发披散在雪白的床单上,像那风吹倒的绚烂麦田,几缕黏在他汗湿的脖颈上,被亚当斯很轻的拂开。
雪莱听见自己心跳声很大,颈侧敏感的肌肤感觉到雄虫靠近的呼吸,不自觉地颤栗一瞬,放在肚子上的手不由克制地握拳。亚当斯嗅着那没什么味道,但存在感和压迫感十足的信息素,并没有直接咬下去。
雪莱听见一点水声,旋即就是柔软又刺激的触感,几乎让他浑身发软,从喉间发出一点含糊的撒娇声,只泄出一个音节,又被自己强行掐断了,他咬了咬牙,感受着柔软的舌尖在他脖颈处轻舔的触感。
还未来得及细细感受,亚当斯尖牙刺入,信息素鱼贯而入,雪莱手臂一抬,直接紧紧圈住了雄虫,抱得很紧,安静的空气中,亚当斯吞咽声显得有些明显。
亚当斯很慢地松开,目光流转在雪莱的脸上,色彩冷调的清晨如白雾笼罩的雪莲花,呈现出一种烂熟的色彩,他欣赏了一会儿,被脸色不自然的雪莱压着脖颈亲了上去。
干净的医院,洁白的床单,交叠的雄虫和雌虫,不断交换的信息素,最后不得不让虫换掉床单,雪莱在浴室洗澡,亚当斯面色如常地在沙发上看书,只剩下那面红耳赤的医护虫员,以及那湿透的床单。
病床很大,躺下两个成年虫绰绰有余,亚当斯也没有矫情,自顾自的躺了上去,等雪莱从浴室走出来,半点没犹豫,也跟着躺了上去,只是背对着亚当斯躺好。
雪莱闭了闭眼,眼皮一片殷红,并没有哭,睫毛的湿润是刚刚洗澡水汽打湿的,依旧没从那紧绷刺激的感觉中抽离,感觉到腰上环上一个手臂,雄虫的手又要去拽他的裤子。
雪莱睁开眼,蓝眸冷静,攥住他的手掌,声音有些哑:“够了,快天亮了。”
亚当斯挣了挣,不满他的拒绝,在信息素支配中,雄虫占据绝对的主导位置,刻在雄虫骨子里的强势和霸道会这个过程中无意之中展露无遗,他低声道:“松手。”
雪莱坚持了几秒。
“啧。”亚当斯似不耐烦地轻嗤一声。
雪莱便垂下眼睫,松开抓住亚当斯的手,任由他拽下自己的裤子,但并未脱下来,只是露出自己的肚子,亚当斯的手掌放在他肚皮上,雄虫吻了吻他的耳朵:“我只是想摸摸虫崽。”
雪莱滚动了一瞬喉结,只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起身往旁边摸了摸,什么也没摸到。
“你要什么?”亚当斯也撑起身体。
“喝水。”雪莱许是刚刚出了太多水,现在有些缺水了。
亚当斯从抽屉里拿出一瓶水,刚刚桌上的水杯被他不小心砸碎了。
雪莱拧开水瓶喝了一大瓶,很斯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亚当斯就这么看着他喝水,垂下的眼尾泛着粉红,莫名有些脆弱之感,微微敞开的衣襟上是他留下的牙印和吻痕,仿佛他落下的标记,白色的病号服穿在雌虫身上,脆弱病态的雌虫对亚当斯莫名地有吸引力。
亚当斯原本没想做什么的,但见状心思又是一动,窜起一股无名火,他也弯腰拿出一瓶水喝了几口,雪莱已经重新躺上,依旧背对着他,面对着外面幽幽的月光,视线有些发虚。
亚当斯放下水,重新躺回去,平躺了一会儿,凑过去抱住雪莱,这次直接将裤子全部拽下去了,又往两虫身下垫了一件外套,他贴着雌虫,在耳边道:“别睡了,好不好?”
雪莱手指一颤,下意识抓紧了被单,眉梢很轻的蹙起,又慢慢松开,适应了亚当斯的言而无信。
“daddy想要什么性别的虫崽呢?”亚当斯很慢的动作配合着很慢的话,两虫仿佛闲聊般,声音仿佛流动的音符般慢慢飘浮出窗外。
雪莱脸颊开始生热,刚刚润湿的喉咙,又不自觉干涸起来,他慢吞吞地回答:“都没关系。”
“都没关系吗?”亚当斯便圈住他有些臃肿的腰腹,将他往自己怀里按,“生出我这样低等级的雄虫也没关系吗?”
雪莱脑袋空白一瞬,没回答上来他的话。身后的雄虫便以为他心中不满无话可说,兀自轻笑一声,声音还是一样的语调,只是变得尖锐起来:“我这样的低等雄虫不好吗?让他也标记一只像上将大人这样高高在上、权势滔天的雌虫不就好了?”
雪莱听见这话不太舒服,更不愿意吭声了。
亚当斯也不想说话了,牙齿重重的咬在他肩膀上,半晌才低声说道:“那您还得好好祈祷一下,流着我这样卑劣雄虫的血,还真不一定会生出个什么样的东西来。”
那妄自菲薄的话,透着一丝自卑和尖锐,雪莱脑子很乱,身体应对亚当斯的靠近都自顾不暇,也无暇去安慰他突如其来的阴阳怪气。
雪莱还是沉默不语,把亚当斯差点气得死,直接咬破了雪莱的腺体。
亚当斯的冷静在雪莱的乖顺之下,故态萌发了一些骨子里的恶劣,伪装得大度温和面孔几乎保持不住。
“你别这么用力咬......”雪莱腺体牵连着神经,痛得两眼一黑,出于防备将虫下巴捏开。
“......”亚当斯躲开他的手,自顾自又凑上去咬,恶狠狠地道:“咬烂才好!”
腺体残缺的雌虫和低劣的雄虫才是绝配。
雪莱不知道他突然发什么疯,扭头看向他阴鸷的双眼,手臂一勾,将那颗柔软的脑袋压过来,吻了吻他的唇,“马上要生产了,腺体不能坏。”
亚当斯面无表情盯了他的脸,几秒后,在他唇瓣咬了一口:“那咬烂你的嘴。”
雪莱动作一顿,吐出一点舌尖软软地缠着他的,这次没阻止,只是破皮的伤口,二十四个小时之内,他就能恢复原状。
第67章
卫生间内胡乱堆放着外套, 亚当斯衣冠楚楚地站在原地,望着雪莱转移到手术室,两人正经平静的模样, 丝毫看不出一个小时前的疯狂。
亚当斯揉了揉有些发涨的额心,雪莱要生蛋的兴奋以及这些天一直在思考如何在法庭发言, 休息时间急剧减少,现在才察觉出一丝疲惫。
他并不担心生蛋的雪莱,催产技术已经十分成熟, 基本不会发生意外。
只是在蛋孵化前, 没人知道它的性别。
亚当斯在病房等他, 手臂撑着,没两分钟便趴在桌上睡着了。
再次醒来, 是听见推门声和说话声, 亚当斯睁开眼,正午的阳光正灿烂耀眼,他睡眼朦胧中看见背光下雪莱的脸, 平静的神情,唇角抿着,怀里抱着一颗用小型医疗仓存放的白色打底金色虫纹遍布的椭圆形的虫蛋。
医生在他身边提醒他注意事项:“今晚最好不要洗澡, 伤口还未完全愈合, 小心感染,虫蛋放在医疗仓内六小时后就能拿出来, 关于虫蛋的健康数据会发到两位的光脑上, 今明两天就可以出院, 月检记得来......”
亚当斯起身,揉了揉酸涨的胳膊,表情有瞬间的扭曲, 在雪莱向自己投来目光后,又露出完美温和虚伪的笑容。
雪莱下意识地抿了抿之前被雄虫咬破的嘴唇,现在已经恢复如初了。
亚当斯视线落在那颗圆溜溜的蛋上,并没有多大的虫蛋,虫纹很漂亮,像某种远古深沉的符号,带着自己独特又无序的规律。
他笑着送医生离开,脸颊还带着一丝熟睡的红痕,雪莱抱着怀中的医疗仓,坐在床上,蹙着眉,不知道在烦什么。
亚当斯凑上前,几乎怼到了医疗仓前,心中有些异样又柔软的感觉,赞叹道:“好小一颗蛋,长得倒是蛮漂亮的。”
雪莱静静望着有些兴奋的雄虫,手指微微收紧,更加用力的抱紧了怀中的医疗仓,产蛋过程并不是难以忍受的疼。
他受过比这更严重的伤,但那个过程清晰的感觉这颗东西从他身体里滑下来,那种滋味还是有些难以言喻的变扭。
阳光更加热烈了,卷席着热浪。亚当斯将窗户关了,又将病房内的恒温系统开启,才伸手摸了摸雪莱汗湿的鬓角,金发披肩,蓝眸冰凛。
雄虫低声问:“你很难受吗?”
雪莱情绪有些不对劲,莫名的跌入谷底,浑身也像是被树枝缠住般的无力难受,喘息都成为一种负担,这种错觉让他情绪无法亢奋。
亚当斯从他怀中将治疗仓的虫蛋放在桌上,捧住他的脸,让他微微仰头,低头吻了吻他的嘴唇,雪莱听话顺从地张开唇,任由他的舌尖侵入舔吮。
只是简单几下,亚当斯望着那片蓝色的湖泊,又啄了啄:“哪里难受?”
“没事......”雪莱不想说那些矫情的情绪,垂着眼睛。
亚当斯感觉到他脖颈处触手也是一层冰冷的汗意,也不嫌弃,拦着雪莱躺下,手臂抱着他:“要不要睡觉?你昨夜都没合眼。”
这其中的罪魁祸首是谁,亚当斯一概不提,变成了一只温柔似水的雄虫。
雪莱的确很疲倦,察觉到亚当斯摸到他的腹部,他伸手按住他的手掌。
亚当斯动了动,摸到一片平躺的腹部,那块状有型的腹肌暂时消失无踪,他在雪莱脸颊上吻了几下,声音低哑,在耳畔呢喃:“我摸摸,不干别的。”
雄虫的信誉在雪莱这里为零,却也没有强硬拿开他的手,雪莱的声音有些哑,是久不说话、不爱说话造成的:“不能做,伤口还没长好。”
亚当斯便在他耳畔笑,“真不做,我摸摸你的肚子。”
雪莱便松手了,亚当斯触手温热柔软的肚皮,雄虫抬脚压在他腿上,手臂也横在他胸口,用霸占的姿势,亲亲他的耳朵:“睡吧。”
一年前的雪莱是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在雄虫怀中睡觉的,还是以这种被压制的姿势。
雪莱靠在他肩膀上,阖上眼皮,困意上涌,沉浸在亚当斯的气息中,从前他和亚当斯同床而睡的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他的睡眠时间都是零。
亚当斯的清醒坚持了没十来分钟,也睡着了,阳光下相拥而眠的两虫,长了两张俊美无双的脸。
...
雪莱和亚当斯的光脑一起响起,那是虫蛋治疗仓时间已到的提醒,两虫几乎同一时间睁开眼睛。亚当斯有些不耐烦的起床气,垂着眼皮,阳光照得脸颊生热。
他没有第一时间去管旁边的虫蛋,抓着雪莱的头发,让他仰起头,送上自己的唇。
清醒一会儿,才舒展自己烦躁紧蹙的眉眼。
“它有点烦。”亚当斯揉了揉脑袋,长长呼了一口气。
雪莱没说话,抿了抿被吮麻的唇,亚当斯起床总是要发疯的。
他已经习惯了。
他起身用指纹打开治疗仓,抱出那颗虫蛋,雪莱的手掌大,虫蛋比他的手掌还大一点,蛋壳表面有些粗糙,触感也是冰凉的,从外面用虫族的感官感知像毫无生命体征。
亚当斯愣了一会,才找回自己的理智,伸手要抱虫蛋:“雪莱,我抱抱它。”
雪莱递给他,看着雄虫眼底泛着好奇的光芒,手指在上面摸了又摸,又放在鼻尖嗅了嗅,没有任何味道,他抬眼看着雪莱:“治疗仓要带回去吗?”
“不用。”雪莱拿起换洗的衣物将病号服换下来,从浴室出来,便看见亚当斯在拿着虫蛋在床上滚,玩儿似的。
亚当斯视线瞥到他身上,依旧是那万古不变的军用服饰,刻在他身上似的,他抱起虫蛋,微微挑眉:“我们回家?”
“嗯,飞行器已经在外面等了。”雪莱冷冷淡淡地应了一声,两虫一前一后出门,持枪守在门口的军雌,冲着长官点了点头。
......
虫蛋来的第一夜,亚当斯如平常一样先去学习了军校的网课,这几天还要去参加军校考试。学习是亚当斯来首都星之后他养成的习惯,并不觉得多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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